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Wb:戛纳在逃小三

河城记事 6

仍旧走剧情,说背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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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下车去抽支烟,红鱼已经回来了。


他走到我身边:"我去问了从公墓回来的人,爆破点很远,没有伤到人。“


我碾了烟,点点头:“上车回去吧。”


杨修贤衣服已经重新穿好,坐在车里回邮件,头也没抬:“去佐敦道的源记甜品。”


天已经快黑了。


我说:“你想食杨枝甘露让人买了送回去。”


杨修贤放下手机,头抵在椅背上侧过脸看我,笑了笑,没说话。


车子驶出破败混乱拥挤贫穷的九龙寨,慢慢驶入夜色,驶入霓虹灯点缀的街道。他凑过来,从我这边的车窗看天上飞过去的一架闪烁的飞机,几乎倒在我怀里。


他说:“小时候还住在九龙寨的时候,总在天台上看飞机。严sir说我的亲老豆在澳大利亚,要做飞机才能到。我就想,天上的飞机什么时候落下来接我过去呀。”


我沉默地听着。


他直起身,继续说:“我不知道我亲老豆是谁,再大一点的时候我就不关心了。严sir虽然工作忙,脾气又爆,但是很爱我,只是没过多久我就连他也失去了。”


他摸着那条项链,笑起来:“我见仙姐的次数不多,但是我知道仙姐也很爱我。”


我说:“也许爱你胜过爱我。”


严良和仙姐走的那年,杨修贤八岁,我三岁。我对仙姐的印象从来都是隔着一层水面,我永远只是在水中捞月。她几乎没有给我留下任何东西,除了缺失感和恨。


他说:“严sir和仙姐从小在九龙寨一起长大,后来仙姐的母亲改嫁,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,直到严良成了严sir,仙姐做了歌女,后来嫁给成爷,成为毕太。”


我说:“她不会把家里的事跟条子说的。”


其实我明明什么都不知道。但是从小到大,都笃定这件事情,也笃定地把所有的怨恨都归结于毕成。


杨修贤扭头看我,笑得很温柔:“是,她不会,仙姐除了偶尔来看看我,他俩几乎没有再单独见过。所以我一定会找到把照片寄给成爷的人,让他付出代价。”


我沉默着,再次想起周生的话。


车子进入高架桥,灌进夜色里的车流中,他打开一条窗户缝,点了一根烟,夜里的风伴随着汽车的笛鸣声钻进车里。


杨修贤吸了一口烟,说:“严sir走了之后,严sir的那些亲戚都不喜欢我们,我被像踢皮球一样踢来踢去,最后还是回到了九龙寨吃百家饭。”


他顿了顿,看了我一眼,又扭开头看窗外说:“后来,是痴线余带走了我,他是严sir从前的线人,在成爷管辖的东区外围开了一家糖水店,替严sir搞点下面的情报。严sir死了,他连线人费都没有拿到,但是还是带走了我——我没有亲老豆,他就是我的老豆。”


十几岁的杨修贤说:“我老豆是全世界最酷的人。”


红鱼将车子停在了源记甜品门口。


我们都没有下车。


他彻底打开窗户,靠在车门上,夹着烟的手挂在外面,朝我看来。


“老豆手里沾了命债,有人来惹麻烦,把糖水店砸了,还伤了人。他不得不像成爷借钱,所以欠了不少债。那时候我已经十四岁了,黑社会来钱多快啊,我就也想进合胜。”


后来的事情我当然知道,他坐到我面前,请我食杨枝甘露。毕成从楼上下来,我失去了我第一个朋友。


现在的他坐在我面前,平静地看着我,平静得仿佛在嘲笑我的那些醋意。


他笑了笑说:“他不同意我辍学进黑社会,觉得我太叛逆,对不起严sir,便再也不理我了。”


杨修贤说完打开车门走了下去,我也跟着下去,走到他身边。


后来的事情,我都记得。


为了这些债,痴线余跟着毕成去贩毒,四年后他在码头丢了一批货,条子来了,那些货不得不扔进水里。


毕成声称要废了痴线余的两只手。


就在砍了痴线余一只手之后,杨修贤来了。


跪在毕成面前,说肯拿自己命去换他剩下那只手。


从杨修贤刚进和胜的时候开始,毕成就很喜欢他,觉得他能打,聪明,听话,重情义,出事的时候他才十八岁,却已经替毕成管了一大片东区。


毕成放走了痴线余。


却也没要杨修贤的命。


而是要了他的人,把他留在床边,一留就是八年。


杨修贤就这样住进了我家里,成了我可笑的小妈。


他对和胜和毕成忠心耿耿,肝脑涂地。


我永远忘不了这件事——杨修贤为了救他老豆,爬上了毕成的床。


后来断了一只手的痴线余就失踪了。


源记甜品的霓虹灯闪烁着,杨修贤推开门,回头看着我,小声说:“你知道吗,其实我压根不喜欢吃杨枝甘露,我只喜欢喝绿豆沙冰。”


我们走进了店里,桌椅都被砸得稀烂,只大厅中央坐着一人。


数字帮的太子爷。


太子爷看见我们,朝我们挥了挥手。


他旁边立着的,就是断了一只手的痴线余,沉静地看着我们。


我扭头去看杨修贤,他仍旧只是笑。


河城彻底被夜色笼罩住了。


我想,今天可真是会面颇多的一天。
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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